经济观察报记者 蔡跃坤 洪小棠 《银行理财也在亏损！当天实际亏损181.52元。11月2日以来，他持有的交银理财固收精选连续下跌，累计下跌440余元。他抱怨道，“股市大跌后，亏损还没有挽回，原本被认为安全的银行理财，也出现了连续的净值下滑。”
“没想到单纯的债务爆炸这么可怕。” “债券基金能这么跌！” 近期，债基净值连续大面积回撤，让追求稳健理财的基金投资者在第三方平台的讨论区叹息。
11月以来的这段时间，对于在北方城商行做利率债交易员的吴萍来说，过得相当艰难。11月初以来，债市接连下跌。特别是11月14日债市大幅下挫，10年期国债收益率上涨10个基点（BP），创2016年12月以来最大单日跌幅。11月16日，10年期国债收益率债券大幅上涨至2.82%，1年期国债收益率上涨至2.15%；各期限同业存单利率普遍上调15-20个基点。
部分机构提前预判资本市场风险和流动性变化，侥幸减仓利率债；对债市的影响可能会造成债市近一两年来最大的“灰犀牛”风险，没想到来得这么快。
债市剧烈波动，引发以配置债券为主的银行理财、公募基金等产品净值快速下滑。部分产品已跌破1元净值。这给近两年发展迅速的银行理财和基金投资者带来了疑虑，甚至有些恐慌，进一步加剧了个人投资者和机构投资者的集中赎回。部分银行理财产品甚至一度因为触及巨额赎回额度而无法赎回。相关公募基金更是紧张，债基出现集中赎回潮。
债券市场一步步陷入螺旋式下跌，上演了令人震惊的一幕。11月17-18日央行出手，公开市场累计净投放超1300亿元。资金收紧、债市下跌、产品赎回等各种预期仍困扰着投资者。
股票回撤导致赎回
11月以来，在交银理财、招银理财、中银理财等平台购买银行理财产品的投资者纷纷在网上平台“刷屏”查询产品亏损信息他们买了。不少投资者表示，自己购买的银行理财产品风险等级多为R2（中低风险），投资方向以固定收益类产品为主。这些以往安全系数较高的产品，近日净值纷纷下跌。
以吴平为例，他在11月16日购买的一款招行理财产品，一天亏损60多元。 2021年，银行理财也将开启净值管理时代。
11月16日，多位投资者在网络平台反映，其在招商银行购买的理财产品“招商理财兆瑞火钱管家天津2号（100903）”（以下简称“天津2号”） 》），以及“月月宝”、“吉吉宝”等产品，净值持续回落。
一位投资人称，其持有的“月月宝”产品11月16日亏损200余元。 一位“天津二号”投资人称，11月16日看到天津二号净值下跌后，打算赎回他持有的所有财富管理，却遇到无法赎回的情况。招商银行APP提醒，无法赎回的主要原因是“因赎回客户过多，已触及巨额赎回限额”。
巨额赎回一般是指理财产品被大量客户同时赎回，导致累计净赎回金额达到赎回额度。资料显示，“天津二号”成立于今年7月。它是一种开放式固定收益产品，可以每日赎回。风险类型为R2，总规模20亿元。根据产品协议，当理财计划单个开放日净赎回申请份额超过前一交易日日终份额的10%时，发生巨额赎回，管理人有权视情况选择全额赎回、部分赎回或延期支付赎回金。
对此，招商银行客服11月16日表示，这两天，客户多次反映类似问题，而且除“天津二号”外，还涉及多款其他开通产品. 其中，“天津2号”在收到客户反馈的今日巨额赎回后，14时30分后曾一度放量，但随后再次遭遇巨额赎回。
截至2022年11月16日，中国金融网数据显示，固定收益类理财产品中，目前存量产品25627只，千余款产品净值不足1。
吴平认为，在银行理财净值化的时代，个人投资者也应该逐渐接受这样一个现实，理财产品并不是绝对安全的收益，也会遭受损失。
除了银行理财个人赎回外，连日来债市的暴跌也引发了债券基金的集中赎回；而债市的剧烈波动也迅速传导至债券基金。
Wind数据显示，截至11月16日，过去一周超过87%的纯债基金出现负收益，部分短债基金出现成立以来最大回撤。业绩大幅下滑的同时，债券型基金遭遇集中赎回。除了散户，更大的赎回份额在于机构。
记者了解到，一名公募基金管理人赶到该行理财子公司，要求理财子公司不要赎回其管理的债基。此外，另一家股份制商业银行财富管理公司也赎回了数百亿公债资金。
对于固收基金的赎回潮，上述债券基金经理透露，公债基金理财产品的赎回潮已于日前启动。
方正证券11月16日研报数据显示，11月以来，固收理财净值有所扩大。11月以来理财净值下降的理财产品占比已达34%，明显高于10月12.5%的降幅。财务净值的回撤降低了理财规模。截至11月15日，理财总规模27.9万亿，较10月末的28万亿减少1000亿。其中，固定收益类理财产品由18.68万亿元减少至18.5万亿元，减少1800亿元。
方正证券认为，理财客户主要是居民。在理财净值下降的过程中，居民赎回增加，导致理财规模缩水。面对赎回，理财公司也会外包赎回，抛售高流动性债券，对债市造成一定影响。居民的赎回理财行为可能还没有结束，还需要继续观察。
面对净值回调，11月16日，中银理财发布致投资者函。中银理财表示，近期，债券市场出现一定程度的调整，导致部分理财产品净值出现不同程度回撤。面对突然出现的净值波动，部分投资者难免心存担忧，希望了解近期市场调整的原因和未来走向。
分析债市回调的原因，中银理财表示，近期宽松幅度暂时低于市场预期，带来的不仅是资金收敛、资金中心边际上升，还包括债券市场的调整。稳定楼市的政策不断出台，推动经济复苏斜率预期上升。
机构抛售
银行理财和公募基金净值大幅回撤的背后，与银行理财、公募债基等机构因赎回压力加大而被动抛售债券有关。
面对债市第二轮暴跌，吴平团队侥幸逃过一劫。从2022年10月下旬开始，作为债券交易员，他注意到国债逆回购和同业存单收益率过低，利率债票面价格已经偏高，估值过高。因此，他建议不再追逐国债、国开债等高利率债券，开始逐步减持利率债。截至11月初，利率债减仓比例已超过40%。
11月中旬以来债市震荡引发理财净值回撤，债市开始下跌。Wind数据显示，11月16日，10年期国债收益率升至2.86%，3年期国债收益率升至2.49%。截至当日，债市已连续五个交易日下跌。
作为城商行的交易员，面对这一轮的行情，他感到更加幸运。如果在10月底继续大量配置债券入市，11月之后肯定会套牢。
因为目前自己还持有一些利率债，吴平也向领导建议通过衍生品对持有的债券进行对冲，比如通过做10年期国债期货、5年期国债期货等对冲产品，从而锁定价差和减少当前市场价格回撤的大小。
债市暴跌，吴平所在部门只好继续减持利率债。他坦言，自11月14日以来，在债市暴跌下，面对业绩考核压力和后市不确定性，减仓规模超过30亿元止损。
在本轮债市暴跌中，公募基金也是抛售债券的主要参与者之一。据国盛证券11月15日研报统计，从11月14日大跌当日各机构持有现金债的减持规模来看，公募基金是卖家的主力，而公募基金也是如此。利率债券和信用债券。11月14日，公募基金减持国债58亿元，减持国债和金融债264亿元，减持利率债330亿元，减持信用债50亿元。 60亿元，减持各类债券575亿元，是最重要的减持机制。公募基金不仅在大跌当天大跌，还是前一周的卖主。公募基金现货债券当周累计净减仓552亿元。
研报数据指出，理财产品销售规模相对有限。11月14日，财富管理减持各类债券20亿元。与公募相比，销售规模非常有限，不是销售主力。从债券减持情况看，信用债、利率债小幅减少，存单小幅增加27亿元。此前一周，银行理财净买入债券758亿元，显示理财并未大幅减持债券。同时，存单方面，货基和公募基金也是主要减持方。两人净卖出存单77亿元和6张。
三重看跌冲击
在吴平看来，本轮债市大跌主要与银行市场流动性收紧等三方面因素有关。
首先，进入11月，银行间市场资金面开始收紧，同时隔夜利率、国债逆回购等资金面利率中央水平逐步上调。例如，中国货币网数据显示，上海银行间同业拆借利率（Shibor）隔夜利率从11月3日的1.3240%逐步回升，11月9日突破1.8%，此后持续走高。截至11月16日，已升至1.9360%。
除了Shibor上涨，同业存单利率也在上涨。11月初以来，同业存单利率快速上行，一年期同业存单利率从2.0%左右上升至接近2.5%。
吴平认为，融资利率上调导致银行负债成本上升，而整个银行间债券市场对资金超级敏感，资金收紧对债券来说是一个比较利空的消息市场。
2022年11月16日晚，央行发布第三季度货币政策执行情况报告。方正证券分析，当前货币政策削弱了央行年内降准降息的可能性，对债市偏中性至不友好。11月以来，资金略有收紧。R007、DR007已升至2%左右，央行加大宽松预期减弱，将令资金价格中枢维持在高位，难以回到9、10月水平。基金面临边际债券市场支持减弱。
吴平表示，近期疫情政策的调整和放宽，伴随着消费场景和企业融资的逐步恢复，也可能带来利率上升，进而对债市产生影响。
11月11日，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综合组发布《关于进一步优化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措施科学精准防控工作的通知》。优化防控工作的20条措施，给市场对经济复苏的预期打了一针强心针。
此外，吴平认为，9月份以来，稳房政策再次加码，包括9月底部分地方逐步放宽房贷利率、公积金贷款下调等。这是从需求端稳定房地产。特别是11月以来，稳定房地产企业融资环境的政策力度不断加大。例如，11月8日，中国银行间交易商协会官网发布消息。交易商协会持续推广和拓展民营企业债券融资支持工具，支持包括房地产企业在内的民营企业发行债券融资等。几天之前，央行、银保监会印发《关于做好当前金融支持房地产市场平稳健康发展工作的通知》（以下简称《金融十六条》），建议保持房地产融资平稳有序，积极配合陷入困境的房地产企业管理风险。处置等六个方面的16项措施。吴平表示，房地产融资政策的放宽将继续拉动融资需求等，导致利率继续面临上行压力。建议保持房地产融资平稳有序，积极配合陷入困境的房地产企业管理风险。处置等六个方面的16项措施。吴平表示，房地产融资政策的放宽将继续拉动融资需求等，导致利率继续面临上行压力。建议保持房地产融资平稳有序，积极配合陷入困境的房地产企业管理风险。处置等六个方面的16项措施。吴平表示，房地产融资政策的放宽将继续拉动融资需求等，导致利率继续面临上行压力。
吴平表示，“与11月之前相比，房地产政策虽然有所刺激，但并没有像本次金融16那样全面加大对房地产融资的刺激力度，而且之前疫情管控非常严格，而叠加的银行资金，因此债券的估值非常高。然而，目前的市场恰恰相反，三者同时由好转坏，是债市大幅下跌的主要原因”
方正证券也分析称，房地产政策放松对债市利空。如果房地产行业继续向好，将带动实体经济和融资需求回暖，对利率构成上行压力。资金趋同也给债市带来利空消息。
11月17日，申万宏源研报也认为，11月以来，短期调整大于长期，信用债调整大于利率债。经济预期改善、资金担忧情绪升温，促使投资者主动调仓，引发“阶梯式调整”，拖累产品净值。产品净值下降引发了普通投资者和金融机构的赎回行为，表现为产品净值下降-赎回-卖出-产品净值下降的负面反馈。理财等产品的净值增加了市场波动性。
不过，在部分市场人士看来，本轮债市调整并非偶然。
一位资深公募投研人员透露，几个月前，公司内部投研比较担心一旦利率反转，可能对理财市场产生影响，进而对债券市场产生影响，可能导致过去一两年最大的债券市场。“灰犀牛”的风险，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。
在他看来，这是银行在完成理财净值管理的过程中必须面对的一个必然问题。
随着2016年金融去杠杆启动，房地产周期逐渐进入下行轨道，倒逼理财产品整顿推进，资管新规的过渡期越来越近。理财子公司独立于本行资产管理部。在KPI考核下，财富管理规模扩张在即。
数据显示，到2021年末，银行理财市场规模将达到29万亿元，较2020年12月末的25.86万亿元增长逾3万亿元，同比增长12.14%。
但随之而来的是，财富管理子净值管理能力跟不上庞大的规模，不得不由国内净值管理经验最丰富的公募基金共同管理。“这个现象有点像2016年的外包模式，大量公募基金是通过理财产品购买的。为了满足理财产品期限普遍较短的需求，短期的纯债券产品是买的地方。这就是为什么这轮短期债务受到了很大的影响。上述资深公募投资研究员指出。
银行理财从以往债券市场最稳定的一环，转变为市场的庞大交易对手，一定程度上加大了市场波动性。
市场前景如何？
在当前债市收益率经历快速上涨后债市震荡引发理财净值回撤，市场人士对近期的市场调整态度不一。
据广发固收刘宇团队统计，债市调整导致理财产品净值回撤。因理财产品净值公布不及时，截至2022年11月15日，净值固定收益类理财产品收益率分布已公布，85%产品收益率回落.
刘宇团队认为，相应地，近期理财产品的净亏损率也呈现上升趋势。因此，金融机构可能赎回外包基金产品，基金可能进一步卖出债券。
从近两年来看，出现了两轮制度行为。第一轮是2020年11月永煤煤业违约后，机构出于对信用风险的担忧，赎回部分基金，引发基金折价抛售债券。这种调整最终被央行增加公开市场和关心流动性所平息。第二轮是在今年三月初。作为银行理财净值元年，股市调整，导致部分固收+理财净值退出，导致固收+基金被迫赎回，也引发了利率债。向上。这样的过程最终以股市止跌而告终。
因为未来市场变化的调整，刘宇团队认为，根据过去两轮的经验，如果依靠市场本身，类似于今年3月初，可能至少需要两周时间。超调加深后，配置盘将逐渐增加。市场带动市场进入弱势复苏阶段，局部震荡。而如果央行开始关心流动性，类似于永煤事件（信用债连续三周调整后），央行加大公开市场提振市场信心，收益率将快速下滑。
对于后市展望，申万宏源表示，从历史上看，经过流动性冲击后，央行普遍会加大稳健注资的预期，随后市场情绪会逐渐趋稳，尤其是当前基本面依然偏弱，且预计央行关心流动性的意愿相对积极，近期重点关注央行操作。
吴平还表示，建议未来关注央行释放流动性的动作，进一步稳定市场可能需要央行的关照。
至于如何看待债市调整的时间跨度和幅度？中信证券明明团队认为，从基本面、国内外政策变化、市场预期差异等方面来看，债市很难一次性调整到位。调整时间跨度可能在半年左右。债市调整相对较小，届时可能告一段落。从幅度上看，本轮调整可能弱于2020年，3%左右可能是10年期国债收益率的重要支撑关口。
11月18日，国债期货长端品种跌幅扩大。10年期主力合约下跌0.20%，5年期主力合约下跌0.08%，2年期主力合约持平。对于未来走势，上海某券商固收分析师认为，“从目前情况来看，断言债市拐点已经出现还为时过早，现阶段大概率是重大政策变化率较低，债券暂时缺乏由牛转熊的趋势，随着收益率的调整，债券资产的吸引力也在逐步恢复，配置价值和交易价值将重新调整。平衡，从而稳定市场。”
（应受访者要求，文中吴平为化名）
